原创/西幻/设定/oc厨
全世界的光。
 

【问卷】奇幻十五题

【题目来自网络,可自取】

【答案均来自个人的世界观】


1.燃烧的河流

当巨蛇褪去褐色的鳞,脖颈旁长出如新生儿皮肤般的、皱巴巴的另一颗头颅时,便要离开终年笼罩着灰烟的群山,离开埋在湿软泥土里的洞穴。成年的双头蛇游进红湖,惊扰了平静无澜的湖面,身躯周围浮起一层层绯橙色的云絮。它们逆流而上,投入火的沟壑,任凭烈焰将其锻打成钢筋铁骨。双头蛇沿着大地的脉搏,游历过每一条河流,每一处或贫瘠或丰饶的领土,每一座或蛮荒或文明的城镇。最终,生命之火燃尽,遗骸便飘过火河,回归故乡。吹风笛的乐手说,双头蛇诞生于烟,淬炼于火,而皑皑白骨,将沉入盛满神血的红湖。


2.喧闹的酒馆

厄特哀诺酒馆永远充斥着喧嚣。作为羊齿蕨城最大的酒馆,可不仅仅依靠白苜蓿酿造的淡酒而闻名遐迩,也并非这儿的舞女绿裙翩跹,美人多如港口夜夜翻涌的浪花。阿提奥宁比任何一位雇佣兵团的团长都更加清楚,贩卖情报的投机者常常在这座酒馆聚头,满肚子传说故事的老者与吟游诗人,也乐于用稀奇古怪的见闻换杯酒喝。阿提奥宁从中探听到有价值的讯息——比如北方新的魔物崛起了,对杀人惯犯的巨额悬赏等——便决定了整团人下顿饭的着落。更何况,富有的主顾也喜欢精心伪装,或派遣仆人来此处交易,有什么比少女们的欢歌笑语更能掩人耳目的呢?阿提奥宁自接过黑剑起便知道,他们既是除暴安良的锐刃,为领主征战的英雄,也是见不得光的、伏于影子里伺机而动的暗杀者。


3.冰冷的寒夜

艾烙再次从噩梦中醒来,被千万根冰针扎进骨髓的感觉尚未消退。她坐起身来,活动被冻得吱嘎作响的关节,就像费力扳动老旧木门时,生锈的铁铰链发出抗议,宣称它下一秒就该散架了。艾烙走到壁炉前,拨弄膛内的红松木,却因为冬季过于寒冷,再也点不着火。她无奈地关上被夜风吹开的窗户,又裹了几层毯子,蜷坐于床缘,逐一细看书架上的发光玻璃罐。她能感受到来自它们主人的呼吸,安稳的睡眠与甜梦,还有支撑她走完这场孤独苦旅的温暖。夜深且无光,风雪已载途,但仰望着那颗星星,属于她的星星,便不会迷路。


4.暴雨的山谷

赛布丽卡撑起黑伞,蹒跚走过寂歌山麓的灰石阶梯。暴雨打得她手里的鲜花七零八落,雨水从脚面淌过,沾湿了她最珍爱的黑山羊皮靴。公爵夫人却毫不在意。她一路向下,一直走到开阔的谷地,溪流旁树立着两座墓碑。雨越下越大,赛布丽卡不记得,这般肆意倾泻的咸涩雨水,有多少年未见了。这是泪雨,神的哀泣,亦是神对受苦难者的怜悯。那位主宰黑夜的女士,也为公爵夫人英年早逝的一双孩子感到惋惜吗?赛布丽卡将茑萝与秋水仙轻轻放在墓前,抚摸石碑上刻着的名字——安塔慕顿,安塔塞阿,以及那冗长的中间名与姓氏。他们已经死去过一次,又从神的殿堂里归来。然后,以更加凄绝惨厉的方式再度死去。什么也没有留下。


5.古老的遗迹

娜莎走进那被称作万神殿的大厅,科林斯式立柱支撑起绘有壁画的拱顶。她仰望斑驳脱落的油彩,人物面部皲裂,原本光鲜亮丽的衣饰也被时光磨蚀。但这位历史学家仍能辨认出每一个故事。“再造物者”被簇拥在中央,手持宝剑与权杖的红发男子便是“太阳神”克莱勒斯,他的学生“月神”伊茜娅在旁弹奏竖琴,星辰的主人厄斯-特里安则捧书卷写字。不远处,还有时序四神与“伟大者”六位幕神,也分别演绎着自己的传说。

娜莎又转向大厅里的雕塑。与人等高的大理石无序摆放着,面朝各个方向。众神肢体残缺,身躯布满灰尘与裂纹,却丝毫无损威严。娜莎走过“七王者”面前,为首的“潮神”塞罗菲恩凌驾于万顷碧波之上,他的妻子“智慧女神”安斯费莉耶被三十二颗旗子围绕。其他统治者,或掩藏于树叶间,或手握双刀、腰悬号角,或以云雾作羽翼,分立在后方。历史学家在每座雕塑前驻足,细细回味那个众神活跃的鼎盛时期。

人类仍未消亡,异界的神却沉寂多年。甚至是最繁荣的世界之巅克里欧西亚城堡,以及修建其间的万神殿,也空荡而萧索,沦为仅供后人观瞻的破败遗迹。


6.断裂的剑刃

“啪”。面前的混血魔王两手一掰,轻易折断了那柄剑。他咧开嘴,露出一整排龙类尖牙,附赠给俘虏一个顽劣至极的笑容。“赤龙的狂怒”,燃烧着灼焰的巨剑,格雷塔洛眼睁睁地看着它熄灭,又被弃掷于泥灰中。他使劲挣扎,想去挽救他的剑,但黄金打制的锁链愈发绞紧,勒进皮肉里。当他即将承受不住时,一双手拾起了剑的碎片。一个声音缓缓地渗透进牢笼外围的水幕,朦胧而温柔,似泉的旋律。此时的格雷塔洛不曾想到,断剑将重铸,裹挟惊雷而来。他的剑将劈裂血色晶石造的高塔与要塞,结果更多强大仇敌的性命,并送他走上辉煌的王者之路。


7.无名的骑士

利贝特大竞技场里鸦雀无声,观众与等候室里的参赛者都注视着场内——一位骑士站立在横七竖八的失败者中间。双方混战时,他代表“黑龙翼”队,挥一柄晦暗如夜的一手半剑,毫无花哨的招式,却屡屡刺中对方要害。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,骑士独力将数名佩戴腥红圣盘徽记的敌军击落马下,为己方赢得胜利。科赛斯国王带头鼓掌,毫不吝惜对骑士的赞扬,并亲自将盛血银杯交到他手中。冠军用血液浇灌伤口,带走来自王族的力量后,便在满场的欢呼与喝彩中无声离去。无人知晓他的名字,更无人知晓他从何处来,又将往何处去。但是所有人都认识那黑剑,无鞘的、如神亲临般的、黑夜与阴影的无上主宰,阿黎欧。


8.沙石的城市

沙漠上空,悬浮着七颗硕大的锥形晶石,那便是银月升起之处——弦都。工匠将银髓镀在晶石表面,使其发光如星辰,并且赋予每座城市不同的象征物。最大的城市珐雅籁顶部,塑有圣女缇奥丽的巨像,弧琴、月桂枝与独角兽则是最常见的城墙纹饰。在珐雅籁两侧,分别是“祈祷者”玻莲与“制裁者”塞努耳的领地——耶撒偌与赫弥朗。再往外延伸,则有雕琢绿洲植物的“轮转”、刻密文与书页的“诵咒”、装饰葡萄与陶罐的“赐酒”以及绘有沙漏的“司时”这四座城市。每块晶石相互独立,又通过内部的密文阵彼此相连。居民不必暴露于灼热风沙中,便能在弦都往来贸易,交换沙漠里埋藏的珍贵矿产。


9.无尽的大海

梅卡洛斯号航行了一个月。船长照例登上甲板,借着月光向远处眺望,仍然没有发现陆地的踪影。这片海位于永夜森林尽头,传说比奈历斯之门更加幽深可怖,是彻底的被遗弃之地,隐秘、未知而又危险。此处空旷而寂寥,既没有礁石群中的美人鱼,更没有所谓的异域神明。萨奈维斯望着黑黢黢的海面,回忆起儿时听过的童话——潮神榭芳的珊瑚王冠与珍珠披巾,五彩斑斓的瓷鱼,最著名的当属他婉转的歌声,仿佛能洗净所有污秽与罪恶。萨奈维斯只看见巨蛇的九个头在船前方交替出现,每条脖颈都栓有纤绳,随着头颅潜入水底,片刻后又浮出,犹如圣女弹拨着琴弦。可这九弦的琴,只奏出风的呼啸与浪的哗响。宁静,几乎将整船乘客逼疯。


10.废弃的木屋

当莫里昂再次拜访恩师时,那间小木屋已经空无一人。院子里的红斑蓍草久未打理,如赤潮一般淹没膝盖,使得他寸步难行。莫里昂不得不取出药剂,浪费几滴烟蓝的“噬魔克朗朵”来清理障碍。他推开结满蛛网的木门,绿蜘蛛挥舞着八条腿快速逃窜,老鼠也“嗖”的一声钻进洞里。一位精通异术的老妪曾经居住于此,莫里昂还能闻到屋内残留的草药味。她的坩埚被丢弃墙角,打碎的玻璃瓶躺在地面,被抹去字迹的秘方散落于桌上。那位善良者的魔药是用来医治人的,而不是令人痛苦,受创伤以至于失去生命。她看不惯学生用她教授的知识去害人,也料想到他会来寻求更强效的魔药,因此毁掉潜心多年的研究,与学生断绝联系。然后,她去往远方,履行未尽的善,救更多的人。莫里昂知道,老师以此来抗争国王残酷的统治,为难民们发出微不可闻的呐喊。但是,他已深陷泥潭,再不能回头。


11.野狼的嚎叫

荒野里的磷火明灭不定,艳红的娜索尔花被炎热蒸熏,散发出浓烈而奇诡的香气。狼嚎声从一个草垛传到另一个草垛,彼此呼应,仿佛准备猎食的暗号。其间夹杂有禽类翅膀的扑腾声,“咕”、“咕”的低沉喉音,还有爪子刮擦岩石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。年幼的公爵儿子背靠草垛,捂着耳朵瑟瑟发抖。一双野兽的足停留在他跟前。桑尼法瑞尔战战兢兢地抬头,眼睛立刻被来者的幽绿火瞳灼伤,流下泪水。

“随我归去吧,孩子。”强壮的头狼说。

桑尼法瑞尔抱住它温暖的脊背,在旷野中奔驰如风时想到,他得救了。


12.巫师的计谋

“美酒令人迷醉。”窗前的男子说。

“公爵已将‘幻园梅佐克’送到,只要三滴……”他身后隐于暗处的男子说。

“不,抑言斗篷与惑真戒指恐怕更为有效。”

“愚蠢的老家伙正到处炫耀您赠送的珍宝。他如果知道它们的真名……可惜没有机会了。”

“金钱?武器?人心?”

“侍者与卫兵随时听从您的调遣。”

“但愿此次万无一失。兄长,永别了。”


13.诗人的歌谣

吟游诗人间流传着一首歌谣——《空墓》。乐评家说,它反复的唱段是如此绵长,极尽繁丽的词藻,欲效仿当时阴森冷郁、残酷而奢靡的风格。其铿锵如钢铁与烈火,悲怆如扼住咽喉的啜泣。渐进的呼喊与叹谓声后,是陡然的沉寂,正如墓主人的一生。昙花乍现,盛极一时,却从巅峰跌落,身后万事成空。撇去冗余部分,现摘录如下:

乌鸦守望荒芜,

新碑镌刻繁荣。

冠冕权杖皆尽埋没,

墓窖主人沉默。

长枪折裂,衣袍残损,

鲜血遗物下葬,

悲叹,悲叹!

红龙盘旋淬铁圣堂,

利刃刺进腐朽心脏。

银月坠冷芒,

浸透古堡高窗。

圣盘开启,万民悲泣,

鲜血奴隶跪地,

献祭,献祭!

少女割下黄金发髻,

英雄胸膛插遍刀戟。

天使挥剑斩双翼,

海潮冻结作冰璃。

暴风卷尘泥,烟火落断壁,

鲜血尖刺毙命。

审判,审判!

罪恶无处逃离。

救赎,救赎!

神赐下漫长光阴。

宽恕,宽恕!

信徒建筑起空墓。

兴衰荣辱皆尽埋没,

墓窖主人沉默。


14.旧时的战争

“这儿曾是最繁忙的港口,琉璃色的风帆填满每一处码头,比飘浮着的维珈尔城更像天空。”

清泉城主狄薇安说,“后来,‘胧烟’浮罗蕾依用剧毒污染了河流,令游鱼披上紫色外衣,生出利齿,胸鳍与背鳍抽出棘条。她的扈从像蛀虫一样铺天盖地,飞出水面,啃咬白橡木的船舶与桅杆。巨嘴开合间,摧毁了一支又一支海上商队。那位温婉娴静的女子,却是战士最为头疼的敌人。他们把‘毒棘鱼’削成两截,那怪物却顺势分裂为一对孪生子,一同扑过来,令战士们苦不堪言。‘履冰者’路加德将‘毒棘鱼’封冻在水底,波澜随着他的行走,凝结为一条条向整个港口延伸的冰路。不知不觉间,他身中剧毒,却用深蓝如海的霜墙格开毒烟,坚定地向浮罗蕾依走去。他双臂覆盖的冰凌,刺穿了少女的胸脯,那个瞬间,我听到了歌声。晨露,暴雨,破灭的泡沫,永恒大海的歌。”


15.最后的国王

那个晴日,绵延千万年的雪停歇了。最受爱戴的王,大智慧的神子,冰原最后的统治者奈都雅萨,与北凌星一同陨落了。雪居者在屋檐下悬挂赫柯特提灯,晶蓝光点汇成海洋,照亮他们的王通往来世的路。雪地里插遍常青的松柏枝,如望不到尽头的灌木森林,凛冬花环绽放其上,满载祝福与哀思。特诺拜亚颂真大礼堂里,四十八位神恩贤者齐声诵唱,悼念声长久不息,一直传达到神的殿堂。从此以后,群臣再也没有能够效忠的至高者,人民也失去了能够毫无保留得信任与依赖的王。这便是最好的时代,也是最糟糕的时代。




查看全文
 
评论
 
 
热度(54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 
上一篇
下一篇
© Feathers繁羽|Powered by LOFTER